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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痛苦的可不是只有生病的人,被留下的人才更是無限延長。(圖/Shutterstock)

肆一/所謂的遠方,不過只是沒有他的地方(下)

「我妹妹在十年前去世了。」邵楓接著又說。
「什麼?!」
「肺腺癌。」邵楓的語氣平淡,聽不出什麼情緒:「化療了很久,拖了很長的時間,沒人願意放棄。但成天不停咳嗽,像是要把肺給咳出來的那種。到最後甚至連呼吸都沒有辦法了,氧氣還來不及吸進去就被吐了出來。妹妹很勇敢沒哭,倒是我整天不停掉淚,光看就覺得好痛苦啊,何況是她。」
「對不起,勾起你的傷心往事。」葆蒔對自己剛剛的憤怒感到羞愧。

當自己說著對方沒有經歷跟自己一樣的痛苦時,其實也正巧說明了,自己根本也不知道對方經歷過什麼。
「沒事了。」邵楓揮揮手,「所以現在我才會覺得,可以沒有痛苦地走,其實是一種福報。」

從剛剛一見面,葆蒔就發現邵楓其實是個直來直往的人,有點男孩子氣,並非那種嬌弱的女生,原本以為這是她個性中的爽朗,現在才明白是來自於歷練。

「季永離開的時候,雖然我沒有開口多說什麼,但其實很憤怒。可是我不能展現出來,我不想讓其他人為我擔心。」這些話,葆蒔從來都沒有對誰說過。這是她無法訴說的言語。

「我也是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弄清楚這件事,」邵楓點點頭表示理解:「不,也不能說是弄清楚,這件事永遠都沒有弄清楚的一天。」
葆蒔沉默不語。

停頓幾秒之後,邵楓盯著葆蒔這樣說:「你不明白為什麼人會突然這樣就不見了,你不明白是遺漏掉了什麼,甚至覺得日子過得不切實際。」
「輕飄飄的,但同時卻又被拖著腳。」葆蒔吐出這句話。

「對,就像是被綁住的氣球。」葆蒔的話讓邵楓笑了:「可最後我弄懂了一件事,就是永遠都沒有說這些話的好時間,時間永遠都不會體貼,你的等待,到頭來只是等待。可是反過來說,也就剛好表示了所有的時間其實都是好時間。」

面對這些坦率心情的言語,葆蒔只能盯著她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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