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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當有一天,我們全然接納自己作為一個凡人的脆弱和無奈,便也能接納婚姻的瑕疵和庸俗。(圖/Shutterstock)

李愛玲/我們要在婚姻裡熬過多少年, 才能釋懷那些心酸?

02

愛情,讓兩個人不顧一切聚合。

孩子,卻能讓兩個人輕易殊途。

我偶爾會回想,那些年,我是如何活出滿腔幽怨的:是懷胎十月未曾見他做一頓早餐的失落;是開奶時疼痛椎心他更關注孩子夠不夠吃的怨恨;是月子裡他遞上奶瓶急匆匆去看NBA的憤懣;是孩子病時意見各異他避重就輕的苦楚;是爭吵過後他倒頭秒睡鼾聲震天的孤寒;是滿腹委屈被他輕描淡寫一帶而過的絕望。

生兒育女的困苦,嫁人不淑的悔恨,那些具象的、刻骨的怨懟,那些期望變失望的沮喪,那些自我質疑的挫敗,交纏在一起,幻化成我對婚姻的深惡痛絕──我結這個婚幹什麼?

我懷揣一腔孤勇獨闖世間,以為無所不能,卻始料未及在婚姻裡猝然黯淡。

我曾無數次午夜夢迴單身時光。

自在逍遙中坐擁天下,我呼朋喚友通宵達旦。

錦瑟流年裡目眩神迷,閨密們衣香鬢影徹夜狂歡。

我也曾那般豔若桃李,為愛情,有毫不吝惜破釜沉舟的勇氣。

而這勇氣,在我懷中嬌兒嗷嗷待哺,孩兒爹抱起籃球瀟灑而去的那一刻,隨著關門聲碎成渣渣。

情愛,不過如此。人心,不過如此。

 

03

每次我寫這些,總會有許多人問:後來呢?你是怎麼改變?是怎麼把婚姻經營好的?是怎麼變幸福的?

作家廖一梅有一段話,「外在的失去或獲得都不構成人最本質的懲罰或者獎賞。人面對的最大困難始終是自己,有時候是一根羽毛落下來就不行了,有時候泰山壓下來都沒問題。」

我堅信,人應該有力量,揪著自己的頭髮把自己從泥地裡拔起來。

當一段感情,沒有原則性錯誤,沒有超出底線的過失,只在雞零狗碎裡漸行漸遠,徒生疲憊和厭倦,那麼,我們需要更多地去反觀自己。

人生是一襲華美的袍,爬滿蝨子。

何止是蝨子?還有打不完的蚊子,驅不散的蒼蠅,殺不死的蟎蟲。

紅塵男女,從風花雪月,到零雜米鹽,實現生活著陸,變為三口之家,其實是個質的改變。

戀愛是九曲迴腸一詠三嘆,而結婚是過日子,坦誠相見無遮無擋,一切都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。

如果能力不足,便只能被動接受變化的曲線,無力創造新模式的彈性。

就如當年的我,並不懂得,親密關係裡,沒有絕對的對與錯,也沒有永遠的強和弱,我們需要給對方一個解釋的契機,一個下台的理由,一個改變的機會,那也是給這份感情,一個繼續下去的理由和動機。

而鐵骨錚錚的我,提著一口氣,堵上滿腔怨恨,誓不低頭,誓不開口。

一個一味用凌厲去防禦,一個只能用沉默去回絕。

而各自的心酸,只能在心裡各自風化,各自皴裂,各自零落成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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