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流星稍縱即逝,所以就算有很大的機率不會看見,我還是先想好了要許的願望,甚至怕自己一時緊張、興奮而忘詞,還將它們用筆記在手上。左手寫了暱稱和名字, 有爸爸媽媽和你;右手寫著簡單的祝福,身體健康、平平安安和工作順利。
大概在十一月中旬,那陣子你頻繁地在限時動態上抱怨新工作的種種,並不是能力不足、無法適應新環境等自身問題,而是與自以為是的主管之間相處困境,以及對大公司裡層級分明所造成溝通效率低落的無力感。
你不會知道我對著相同的畫面思考了多久,想著該說些什麼來安慰你才好,打了又打、刪了又刪,比起大考時寫作文都來得謹慎。
在那則動態存在的二十四小時裡,我想過不下百種回覆,有些簡單得會讓人覺得冷淡, 有些則複雜得不像是一般朋友的關心,前者適合我們的關係,後者可能造成你的壓力。
後來我什麼也沒說,你隨後發的感謝大家關心的動態裡也並沒有我。那時候我偷偷覺得自己委屈,但感受到那樣的情緒後卻也認為自己好笑:「太貪心了吧!」就算做了很多事前的努力, 像是某種無用卻必須的掙扎,最後沒傳出訊息,還期待你會了解我的心意。
對你,我可能總是太貪心了吧。
於是,我只是記下了你抱怨的這件事情,想對著流星,許一個願望給你。
其實還是會想對你很好很好,但太害怕我的好,你不想要。
文/知寒
本文出自《我在這裡擱淺——有人看到,但沒人知道》三采出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