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書房方位向西,能夠飽覽公園景色。依然明亮的陽光透過玻璃斜斜灑落,在薩瑪爾罕地毯上投射出一塊溫暖清透的完美四方形,照亮粉紅與牙白底色上的罌粟花與紅石榴。
崔邁斯站在那一方陽光邊緣,雙手撐著身後的紅木辦公桌,一雙長腿在腳踝處交叉。他應該只是幽暗處一抹模糊身影才對,然而在她眼中卻清晰無比。他有如米開朗基羅在西斯汀大教堂拱頂上所繪之壁畫《創世紀》中的亞當走出畫面,先跑去沙維爾街的裁縫店大肆搶劫之後,再來這裡找碴。
她急忙回過神。她剛才看呆了,彷彿重回十九歲,變回那個毫無深度、眼中只有自己的小丫頭。
「你好,康登。」
「妳好,嘉綺。」
他離去之後,她再也不肯讓男人稱呼她的小名。
她強迫自己離開門口走向書房另一頭,腳下的地毯太過厚軟,彷彿濕地沼澤。為了表明不怕他,她直直大步走過去,但其實她很怕。他能夠左右她,他擁有的力量遠勝區區法律賦予的那些。
雖然她個子相當高,還是得仰頭才能看見他的雙眼,是很深、很深的綠色,有如烏拉山所產的孔雀石。她嗅著他身上淡淡的香味,香柏木與柑橘的氣息,對當年的她而言,這個香氣等同幸福。
「你回國是為了辦離婚,還是來添亂?」她開門見山地問。面對麻煩最好要正面迎擊,否則問題遲早會回頭咬人一口。
他聳肩。他脫掉了外套、解開了領帶,露出頸子底端的一片金黃肌膚,她的目光流連稍嫌過久。細緻的麻紗襯衫優美垂墜,如戀人般愛撫著他的寬肩與修長手臂。
「我是來談條件的。」
「條件?什麼意思?」
「傳宗接代。妳幫我生個繼承人,我就答應離婚。否則我會提出妳不忠的證據。妳應該很清楚,假使妳自己也有外遇,便不能以這個理由提出離婚。」
她耳中嗡鳴。「你在開玩笑吧?你要我幫你傳宗接代?現在?」
「之前我無法忍受與妳同床共枕。」
「是喔?」她大笑,不過她其實比較想用墨水瓶砸他的頭。「我記得上次你很享受。」
「一生一次的演出,」他平淡地說。「我的演技十分出色。」
痛楚在心中爆發,令人全身無力的腐蝕性劇痛,她原以為此生再也不會有這種感受了。她極力搶回主控權,將觸及弱點的話題推到一旁。「用這個威脅我也沒用。我和費德理克爵爺沒有發生親密關係。」
「堪稱貞潔的表率啊。但還有倫沃斯爵爺、亞克頓爵爺與威廉斯先生吧?」
她倒抽一口氣。他怎麼會知道?她一向非常謹慎、非常小心。
「妳母親寫信告訴我。」他看著她越來越洩氣的表情,顯然引以為樂。「當然,她的用意是希望我醋勁大發,趕回國內宣示主權。妳應該不會責怪她吧?」
母親竟然做這種事,即使她犯下弒母重罪,法官應該也會認為情有可原。明天一大早,她要去找二十隻餓扁的山羊,放進羅蘭太太的寶貝溫室裡任牠們大快朵頤;然後還要壟斷染髮劑市場,讓她的白髮無所遁形。
「妳有兩條路可走,」他和悅地說。「我們可以私下解決,也可以請那幾位男士宣示作證。想必妳明白,他們所說的每個字都會登上報紙。」
她臉色慘白。費迪是她生命中的奇蹟,對她一往情深、忠貞不二,因為太愛她,所以自願攪和進這場煩亂醜惡的離婚。然而,倘若過去的眾多情人公開證實她的風流韻事,他還會繼續愛她嗎?
本文出自《私房蜜約》果樹出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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