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開始我對去大學做講座充滿熱情,因為我是從這個階段走過來的,我太瞭解他們的困惑,對於如何度過這段時光,我太有心得了。
但是逐漸地我開始覺得,其實我說再多也沒有用。
我有答疑解惑的耐心,可是他們未必有解決問題的耐心,即便得到了答案,他們還是會翻來覆去地問。
只問,也不行動。
二十幾歲的時候,我們困惑的問題大概有三個。
第一個問題,不知道自己將來要做什麼。
人活著要做什麼,關於這個問題我也想了好久好久。
小時候躺在媽媽身邊,睡不著,會想著和媽媽的相處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減少。
她每呼吸一次,就過去了兩秒鐘,那麼她的餘生和我的餘生就減少了兩秒鐘。
我們離彼此的死亡,又接近了兩秒鐘。
頓時就變得焦慮起來。
那時候才十歲出頭,在外地求學,回家不容易,我和媽媽一個月只見面兩天,所以與她相處的時間真的太珍貴了。
我有時候會憤恨,老天爺派我們人類來到世界上到底是為了什麼?
難道讓人活著,就是為了讓人遇見愛,然後再遭受離別嗎?
我大學四年都像個幽魂一樣,不知道自己的將來在哪裡,只知道自己不要什麼。
偶爾看到一個優秀的人、一個名人,或者成功的人,就會把他們的樣子當成我的夢想,直到真正去實踐,才發現不實際和不合適。
還好我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,所以雖然焦慮,但是不至於驚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