熬夜追完了《王冠》第六季,從 2016 年陪伴至今的摯愛影集,迎來了完結。初看完的想法是,結束的好快,一切彷彿交代了,但好多話還沒說完,下半部短短的 5 集,發生的事件卻很多,每個角色的人生故事還在繼續,但我們不會看到威廉與哈利兩兄弟未來的衝突,或安德魯王子之後的醜聞,又或是女王與菲利普親王真正的謝幕,故事結束在 2005 年,在這倉促又令人意猶未竟的收尾裡,有著華麗並哀傷的道別,一首獻給伊莉莎白女王的妹妹——瑪格麗特公主的輓歌,我們從第一季開始,一路見證她轟轟烈烈又充滿挫折的生命歷程,當瑪格麗特公主到了退場的時刻,淚水與不捨送別她離開這場狂歡派對。
最近一直在回顧每一季的《王冠》,對於王室一家年輕到老的故事爛熟於心,因此,瑪格麗特身為公主,不能不放棄的愛情,以及永遠作為第二號人物的掙扎痛苦,也令我感觸頗深。
《王冠》劇組的選角總是最正確的,凡妮莎柯比(Vanessa Kirby)、海倫娜寶漢卡特(Helena Bonham Carter)、 蕾絲莉蔓薇爾(Lesley Manville)飾演不同時期的瑪格麗特公主。
瑪格麗特公主與低調穩重的女王截然不同,她驕傲任性、脾氣暴烈,是十足的享樂主義派,卻極有個人魅力,總是派對最閃耀的中心人物。在還沒有黛妃出現的時期,她就是王室的頂級偶像,感情也是轟轟烈烈,尤其《王冠》重點刻畫她兩段刻骨銘心的愛戀,使她的人物形象更豐滿。
王權看似光鮮亮麗,其實也是剝奪人性的體制,年輕的瑪格麗特公主,愛上了大她 16 歲、父親喬治六世的侍衛官彼得湯森,而相差過大的年齡,以及對方離過婚的身份,讓這段戀情始終得不到王室與英國教會的祝褔,因為傳統的英國教會不允許王室成員與離婚者結婚,這導致女王必須反對這對戀人,也造成瑪格麗特公主一生難以治癒的創傷。
而後來,瑪格麗特與攝影師安東尼阿姆斯特朗瓊斯結婚,兩人看似登對,但這段婚姻一開始就埋下隱憂,兩人都是狂放不羈的性格,這段婚姻充滿了各種不忠與風雨,踩在危險的鋼索上,隨時搖搖欲墜,最終也已失敗離異收場。
兩段不如意卻又深刻的愛情,讓《王冠》的觀眾忍不住為瑪格麗特公主感到心痛,儘管她身邊不乏仰慕者,也依舊過著紙醉金迷的華麗人生,但人前人後,她總藏不住內心的孤獨,令人心疼。
除了愛情不順,瑪格麗特強悍要強的性格,也是造成她痛苦的根源,她渴望被關注,但作為王室永遠的第二順位,她的光芒永遠被姊姊女王遮蓋,甚至當查爾斯、安妮等晚輩出生,她的重要程度也不斷下降,這讓公主陷入長期的自我懷疑與拉扯,當她越來越被邊緣化,甚至連王室的工作義務都被削減後,也逐漸失去生活目標,只能靠酒精與香菸,還有無止盡的派對來打發人生。
於是我們得到了最終季的瑪格麗特,她年華老去,依舊縱情任性,過度消耗了健康,當衰弱的身體無法再支持享樂,很遺憾地迎來了三度中風,總是昂首自信的公主,明顯的頹靡,蕾絲莉蔓薇爾強大的演技,讓我們心痛地看見歲月與疾病的無情,生機蓬勃的帝國玫瑰,終於凋零。
《王冠》第六季以一種極為快速的方式,讓我們告別這趟非凡的王室旅程,但專屬於瑪格麗特公主的最後篇章〈Rizs〉,是獻給公主的完美致敬,讓人熱淚盈眶,也是給莉莉貝與瑪格麗特蘿絲這對姊妹最深刻的情書。
故事回到了 1945 年,二戰結束的歡慶,那日,兩位小公主,與青梅竹馬波契以及彼得湯森偷溜出王宮,並且參與了麗茲酒店的狂歡派對,四個年輕人享受午夜的狂歡,瑪格麗特見到了矜持姊姊隱藏的真實自我。回憶外的瑪格麗特,正經歷著中風帶來的病痛,她意識到自己不得不離開生命這個非比尋常的派對,兩姊妹總是以「Hello you」互相問候,但這次瑪格麗特說的,是「Good bye you」。
觀眾與伊莉莎白女王一樣恐懼,感受到濃厚的死亡氣息籠罩,我們都還沒做好準備,跟最愛的瑪格麗特道別,但當死神到來,即便是女王也無法阻止祂的腳步。是時候說再見了,女王輕吻了妹妹的額頭,在離開房間前,不捨地看著她熟睡的身影,當燈光暗去,回憶中結束狂歡的小公主們,回到了白金漢宮,但瑪格麗特停在宮門前,從少女變回了老婦人,悲傷的告訴莉莉貝,恐怕無法再與她同行了,但她永遠會陪伴著她,不離不棄。
瑪格麗特公主於 2002 年 2 月 9 日過世,隨著結尾的字幕出現,這個非凡的角色離開了我們,同時響起的音樂,是瑪格麗特曾與父親喬治六世合唱的〈Bewitched, Bothered & Bewildered〉,溫柔歌聲,讓她每一幀曼妙倩影閃過眼前,她來過、愛過、傷心過,也被愛著。
願公主不再迷惑困擾,再見了,瑪格麗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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